2009-12-05
去了澳洲八天,吃了數不清的西餐。回到家裏,菲傭問我想吃點甚麼,我說:有餛飩嗎?有泡飯嗎?結果把菜肉餛飩吃了,把冷飯泡在番茄冬瓜湯裏吃了,一肚子的「東方食氣」,把「西方食氣」都逼走了。
人的口味從小定下來的。從小吃慣了那一口,長大後,任你走南闖北海闊天空,嘗遍山珍海錯,但是到頭來,在你餓的時候,頭一個想到的食物,還是小時候吃慣的那一口。
西餐當然也有很多講究,食材多麼新鮮,擺盤如何亮麗,但論烹調花樣,那就真得太不如中菜了。
所以,精美如法國菜,粗豪如美國菜,吃到後來,味道就攪在一起了,新鮮感就消失了。
然後到了吃飯的時候,便很茫然。當地朋友很興奮地介紹這、介紹那,結果魚還是那麼做,牛肉還是那麼做。
這樣說,我知道有欠公平,人家西方人,一輩子這麼吃,也吃得津津有味,那是人家的美食。對,那是人家的美食,但不是我的胃口,或許也不是你的胃口。
我們講究的是同樣一種食材,煎、炸、燒、燜、燉、蒸、炒、爆、滷、灼、燒、烤、、醬──花樣繁複,千變萬化,其中都有智結晶,美妙之處,試過了就回不了頭;試過了,就嫌人家簡陋。
說到頭,還是口味作怪。其實有時候,也不需要那麼千變萬化,但這千變萬化是個基礎,我們的胃口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培養出來的,即使有一天反璞歸真,這簡簡單單的一口,也是曾經珣麗的結果。
李純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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